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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尺度，内地院线片。
这两个词，一般不会一起出现。
当然，片方炒作营销除外。
不过最近，还真就有这么一部国产新片。
戛纳放映后，就凭尺度火出圈。
片中多场亲密戏，据说是近些年内地院线从未有过的尺度。
说的就是周冬雨、刘昊然、屈楚萧主演的《燃冬》。
不过，预告片释出，影片定档七夕之后。
网上涌出了许多不看好的声音。
很多人都觉得「三观炸裂」。
甚至用上了「恶心」「想吐」这么激烈的形容。
因为片子讲的是三人行——
女主从男主口中接过冰块后，又将冰块渡给了另一个男生。
据说每两人之间都有暧昧情愫。
还没上映，这部电影在部分社交平台已经有了被抵制的势头。
但三人行从来不止是挑战道德。
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探讨。
11年前，一部电影讲述了一段三人行，和《燃冬》的人物关系颇为相似。
真的有那么「恶心」「碎三观」吗？
今天，我们就聊一聊它——《天使的性》El sexo de los ángeles
此片最适合的观影场景，必然是深夜的被窝里。
毕竟，一不小心就会见到如下动作场面。
美丽的女主和酷似杰克·吉伦哈尔的男1翻云覆雨。
又和神似锤哥的男2干柴烈火。
仨人共同走向生命的大和谐。
这还没完。
男1和男2也是天雷勾动地火。
哦，忘了说了，这是一部西班牙电影。
西班牙人有多奔放，咱们在阿莫多瓦的电影里都领教过了。
而这一部的亲密戏花样，丝毫不逊于那位情欲大师。
这样的三角关系，自然少不了各种修罗场。
咱们从头说起。
开场，就是捉奸戏。
卡拉和男友是青梅竹马，感情十分稳定。
但因为男友没钱，还吃软饭，住在她家里，这段恋情没得到父母的支持。
不过，卡拉依然十分坚持，始终站在男友这边。
在男友放鸽子，没跟她父母吃成饭的时候。
还在父母面前替男友说好话。
而一次偶然，她不小心撞破了男友的出轨。
在淋浴室里，发现光不溜秋的男友跟另一个男性朋友雷伊接吻。
但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捉奸。
爱情的流转，让三人的关系变得复杂。
发现男友出轨后，卡拉当然不能接受，提出分手。
但她其实还爱着男友。
在男友离开时，还打算给他钱。
没办法走出失恋的伤痛。
之后，她竟决定接受雷伊的提议。
不仅原谅出轨，还包容雷伊。
允许男友一边跟自己谈恋爱，一边跟雷伊在一起。
三人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和谐。
会一起出去吃饭，玩闹。
彻底处成了开放式关系。
女友能接受男友「一心二用」。
那么换作男友，能接受女友做同样的事吗？
没那么容易。
在相处中，卡拉也对雷伊产生了好感。
因为对方会发自内心地欣赏她，讨论她拍摄的照片。
她喜欢雷伊的自由和洒脱。
自然而然，两人开始了「地下情」。
其实，卡拉原本想跟男友说清楚，但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最终，在一次跟雷伊接吻的时候。
两人的关系不小心被男友撞破。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谁看了不感慨一句，风水轮流转。
而男友虽然很生气，但和之前的卡拉一样又理解了。
发现自己不能失去卡拉，也不能失去雷伊。
还跟卡拉一起追回了雷伊。
三人的关系最终形成了一个「她爱他」「他爱她」「他爱他」闭环。
而且之后还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但这部电影并不是为了抓马而抓马，背后是关于亲密关系的探讨。
在传统的亲密关系中，我们早已默认爱情如萤火一般易逝。
不是走向坟墓，就是成为亲情和责任。
而如果苦苦维持，只会成为一种折磨。
卡拉的父母看上去是一对恩爱夫妻。
但实际上却有很大的隔阂。
父亲已经出轨五年。
而母亲明知真相，却一直忍耐退让，假装不知道。
在卡拉戳穿父亲的时候，还表现得十分应激。
强调丈夫是忙工作。
直接跟卡拉吵了起来。
还拼命自证。
用丈夫知道自己患抑郁症的事来证明两人之间没有隐瞒，依然幸福。
这并非是她不知道出轨有多恶劣。
相反，她非常清楚。
在卡拉接受男友出轨的时候。
她会觉得这段关系不正常，一直劝说卡拉分手。
但为什么落到自己身上，反而发觉不出来了？
其实，在这段婚姻中，她害怕的早已不是爱情变质。
而是孤单。
她没办法走出舒适区，想象一个人的生活。
宁愿用爱情麻痹自己，接受现状。
即便没有出轨，亲密关系也很难维持。
爱情让人变得感性，可以细细体会情感的流动。
这是一份难得的经历。
但过于感性，却会让亲密关系分崩离析。
在没被第三方介入之前，卡拉和男友的关系就摇摇欲坠，互相怀疑对方。
在看到男友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
卡拉会吃醋。
而男友也没有安全感，总是怀疑卡拉出轨。
在卡拉跟别人说话的时候。
他也会一直盯着卡拉。
还因为卡拉父母不同意两人的感情，就自怨自艾。
而三人行就成为了这段关系的一个解法。
它可以缓解过火的控制欲。
在男友出门，没和卡拉一起的时候。
卡拉会因此生气，要抢走男友的包。
还吵了起来。
她非常依赖男友，想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而男友却不理解，只会讲「要保持自我」的大道理。
这根本没安抚到卡拉。
但雷伊却能理解。
于是，配合卡拉一起做戏。
故意让男友吃醋，缓解两人之间的火药味。
片中这段三人行关系，从来不是灵与肉的二元对立，把另外两个人当成不同的工具。
也不会消磨彼此的爱意。
这更像是一种分担。
不管怎样，都会有一个人站在你身边。
并且，比朋友更能理解你的感受，更能消解亲密关系带来的负面情绪。
这样的爱或许正如雷伊所说。
「爱是分享彼此的想法、愿望和经历。但又不会束缚你的生活，也不会束缚别人的生活。」
这部电影颠覆传统，但又轻轻落地。
一直借三人行讨论如何长久地维持亲密关系。
但很多网友都只留下了「刷新三观」的差评。
这和《燃冬》现在的情况很是相似。
戛纳首映之后，网友全被尺度吸引。
好奇它尺度有多大，疯狂问已经看过首映的影迷。
还把周冬雨和刘昊然的床戏话题顶上热搜。
而在预告片出了后。
因为三个人的关系，网友又追着骂了几十万条。
吐槽「毁三观」「辣眼睛」。
还因为定档七夕，觉得晦气。
甚至还有人开始抵制，觉得影响不好。
除此之外，还传出了真假难辨的剧透。
有人爆料称，电影中有一段被删减的男男床戏。
网友们已经陷入了一场玩梗狂欢。
但这类题材其实早就不新鲜了。
《燃冬》导演陈哲艺的灵感来源，是经典电影《祖与占》。
这部六十年前的老片，早就挑战了大众的道德观。
为了友谊，男主愿意跟朋友共享妻子。
但它带给观众的绝不是道德的重塑。
而是女性意识的体现。
在影视剧中，女性往往都是客体。
但在这部电影中，却将女性作为主体，赤裸地展现她的欲望和野心。
用跳河这样决绝的姿态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尽管最后走向毁灭，但那也是她的选择。
它的成功绝不仅仅是靠「三人行」。
其他经典电影也是如此。
都是用三人行的颠覆感，来表达更深刻的主题。
绝不是一句「毁三观」就可以概括的。
《布达佩斯之恋》借三人行揭开战争的残酷，表达反战的思想。
在这段关系中，其实感受不到道德的悖离。
而是诗意跟浪漫。
因为三个人都有着成熟的爱情观，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但这样的美好却被战争打破了。
为了救犹太人男主，女主被迫献身给德军军官。
但没想到，军官只救日后对自己有利的人，根本不管男主死活。
而更讽刺的是，二战过后。
军官还因为救过那些犹太人被大加歌颂，成为名人。
死在他手里的亡魂被人们选择性地忽视了。
《戏梦巴黎》同样是一部经久不衰的三人行电影。
还包含了乱伦的关系。
但这只是撕开学运的一个口子。
通过三人之间感情的流动来展示年轻人的反叛。
主题是那个风云变幻的大时代。
《燃冬》成色究竟如何，不由其尺度和人物关系定夺。
关键还得看它有没有表达，怎样表达。
这些都要等上映后才能揭晓。
说到底，电影总是在描绘人的情感状态。
它不完美，不刻板，才能引起观众的共鸣。
这绝非「三观」可以概括。
就如贾樟柯所说。
「对电影而言，恻隐之心非常重要，在理解人性困境方面，艺术是重要的出路。如今礼教在抬头，过度的道德主义在抬头，就意味着法西斯在抬头。艺术不是法律，而是抒发情感的通道。很多事情我们总在避讳，让道德主义长时间的施加于艺术，这种正义之名终将导致人文的灾难。」
而这才是最大的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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